过了几日,万秋然来许府找许亦竹说话。说来也怪,自打园会后万秋然对待许亦竹这个小表妹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,从前许亦竹去找她五六次她才能来许府一次,现下却来的勤多了,而且还常常送她一些小玩意,许亦竹虽不明白缘由,但暗自猜想是表姐怕自己被那丫头欺负,所以来给自己撑腰的,她窃喜自己和母亲一样都有自家表姐的照拂。两人并肩慢性在花园中,途中,万秋然不经意地问道:“听父亲说姑母为许泽宁那小子送去了推荐?”说到这个,许亦竹一听便来了火气,反手便挽着万秋然的胳膊,不满道:“那可不是,不过也是为了去看看泽丰在学堂过的如何,不然哪里去便宜了那渭州老家来的人,还亏得姨母肯帮忙,说来母亲也是糊涂,怎会为那样不亲近的人请什麽推荐,换个谋划不成吗,还要我陪着演戏。”“那是姑母会打算,妹妹误会姑母了,今日我同妹妹说一桩趣事,妹妹听了只当是没听过。”“什麽趣事?”许亦竹一下来了精神。“那推荐信本来就写了两封,信上只赞许学子学识过人,才华斐然,总之是客套的夸赞,并未写明推荐的是何人。”“所以呢?”万秋然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,她从前只觉得这表妹骄纵的有些愚笨了,今日看来是太过愚笨,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,还不明白。“姨母本来是为余家表哥和我家兄长请的推荐,奈何我家兄长是个不争气的,从来不喜仕途,只醉心于他那山水美画,说再多也是不去,于是姑母才将这个机会给了你家那个渭州来的堂兄,不然哪里轮得到他们渭州许家的人跟着沾光。”万秋然高傲的说着,没有半分看得上旁人的神色,但她历来是自诩大度的,虽看不起渭州的人,可想着是自家先不要,才被人捡了去的,倒也不觉得生气了。“原来是这样,母亲也不跟我明说,害的我不高兴了好几日。”“好妹妹,莫要生气了,去看表弟才是正事,只是你同你那长姐一道去,怕也要多个心眼,她和你堂兄都是从渭州来的,一起长大的情分,莫要被这二人的一唱一和抢了风头,我听说同任学究一起着书的还有两位他的得意门生,说是神的很,若得那人吉言,你怕也是有所获益的吧。”“那表姐同我们一道去吧,我去求母亲,舅父定不会多言的,这样我便也不怕被那丫头占了上风。”说了这麽多,这话总算是说到了万秋然的心里去了,她等的就是这句请求,她早听说了许月竹要一同上山,她本来也想去,可她就是不愿意自己张口求父亲应允,非得绕这麽大一个圈子来让别人开口求她去,还好有许亦竹这麽一个蠢笨的表妹。相师看透许月竹是被迫加入这浩大的游玩队伍的,府中上下都觉得是她沾了大娘子的光,嘲笑她一个渭州来的毛丫头都能去安念阁拜访学究,若不是夫人海量,她哪里能有这般开眼界的机会。这样的閑话,只在后院传着,许亦竹已觉心下舒畅。可谁知这样的机会于许月竹而言是没有半点兴致的,若不是想着出去透透气,她是一点也不想和那故意找茬的人同行的,这是在自找不快,好在,有许泽宁同路,她倒也不担心旁人能有什麽过激言行,至多不过是几句闺阁女儿间的斗嘴罢了。万氏此番打点排场做得很大,生怕声势小了,许踔便不领情般,恨不得一人打发一辆大马车,还好余夫人知道了,拦下了她,严厉的告诫她莫要张扬过头了,这是去拜访,不是去显扬的,若是惹来城中其他未能前去讨教的人家的妒忌,那岂不得不偿失,一通的恩威并施,她这才偃旗息鼓,交由表姐安排。余鸣郎和许泽丰被安排着同乘一辆马车,本来姑娘们也是要同乘一辆马车的,可奈何许亦竹说什麽也不同意,同万氏闹了许久,万氏心疼女儿,只好安排女儿和侄女万秋然同乘一辆马车,这番折腾下来,倒成全了许月竹,单她一人独乘了一辆马车。还未啓程,许月竹便觉得出一趟门太不容易了,不过是一件乘车的小事便可争个鼎沸气势,那后面不知还有多少幺蛾子等着她。没想到幺蛾子还真的来了,本以为不会再有变数了,临出发前,王氏偏将许月竹的车夫换了。“姑娘,我怎见今日的车夫有些不同,你可曾熟悉?”秀心打眼便觉得那车夫有些面熟,但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何处见过。“我来府里时间不长,除了明月阁的人以外,其他人都是不熟的,况且我乘马车的次数只那两次,且那两次所见的马夫都是不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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