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气汇聚,清音萦耳,来人行事张扬,是仙帝。衣饰稍乱,大概才听说主殿动静、就赶过来。仙帝先沉不住气,森然道:“神君。”见他神色焦躁,述归才说:“帝尊直言便是。”秦珩回想与天道的对话,“生死劫”在嘴边滚好几圈,可天机不到泄露时,他说不出口。“这里没有什么狗屁帝尊!”秦珩厉声道:“别惦记你那修炼、天命了。”“若不是老师,你以为自己能坐在这里?”像孩童气急的宣泄,“你凭什么坐在这里?”述归不语,眉心一颤。秦珩恨恨一笑。“你不过是……仗着他爱你。”“他爱我。”述归总算出声,念字极缓,将这几个字拆开嚼碎般,“他爱我?”他面露笑意,极浅,稍纵即逝。“他的心全在一人身上,你却说——他爱我?”却见秦珩神色一变,不是愤怒,而是惊异。像是述归呈上述族证据那日,仙帝笑眼异样,最里处有更深的底色。笑越发明显,述归总算看清——他眼底是怜悯。“‘他的心’在一人身上?”秦珩重复。“原来你还不知道。”他低喃,所有怨怼不再冲向述归,仰头——“有心者,狼心狗肺;无心者,情深意切。”“哈、哈哈,天道啊,你当真……”“是,你不欠他因果了。”秦珩突兀停下笑,“可时间裂隙那么多年,你欠他的何止因果。”述归来不及阻挠,秦珩厌恶地睨他一眼,大跨步迈出殿去。刚才是他失控,老师不想他说的,他不会再多说。徒留述归心乱一刹。殿外,魔君悄悄瞟了眼方恪。方恪察觉虚空的视线,“时间裂隙不算好戏,不值得看。”魔君讪讪藏回虚空,莫名想起那次魔殿搜魂,虽然他从没后悔过。他是魔,魔本就要窥视人心。魔君缩在虚空中,拢着发冷的躯体,却还在笑——不如让这场戏更有意思些?反正他也快死了,死前疯一把,不亏。死前,再让他多看方恪一回。述归又疗伤半日,才有仙侍传话。“帝师吩咐,让我领您去侧殿休养。”仙侍说,“神君,这边请。”就这样轻轻揭过,更叫人难熬。述归思忖秦珩留下的话——“时间裂隙那么多年”——可分明十年不到。十年于修士而言,不过弹指一瞬。他直觉这问题是个无底深渊,但控制不住去想,一直被压抑的疑点重冒出——方恪的识海为何一片空茫?为何重逢以来,他一直温和体贴?为什么……他完全不会动怒?像个没了心的傀儡。五沌川中“天道傀儡”的评语闪过大脑,述归匆忙扯住,来不及深思,一缕熟悉的魔音幽幽传来,这次不在识海,而在体外。就在述归眼前,一团魔气悬浮半空。阴魂不散。述归剑出鞘。“这是三清川。”他冷声道。魔君再强,长久滞留灵气也会受不住。“我最多屏蔽天机半个时辰,”魔君肆无忌惮,“你真要把时间浪费在杀我上?一个元婴期的魔?”“我能帮你窥探时间裂隙。”魔气肉眼可见的虚弱,述归早发觉他修为大降,只是不感兴趣。“你想要什么?”魔君想了下,“下次遇见,你不能再对我动手。”“如何窥探裂隙?”“忘了啊?那裂隙是你父亲的,他死前送了我一道。”魔君不怕死地笑,“神君,我给你回溯镜,你敢不敢进?”回溯镜是秦珩死时留下的,想窥视时间裂隙的过去,就必须进入其中。明晃晃的激将。“走。”述归说。如果问方恪——你在时间裂隙里做了什么?方恪可能会说:“循环。”裂隙在时间之外,是一滩死水,无生无死。故事不够有趣,也太长,时间不再是计量的单位,取而代之的是躯体——凭感觉,心被星陨乱流撞碎一次,就记作一百年。最初几百年,方恪会修炼,练到崩溃,就去拼被乱流打散的身体。后来修为不知长到什么地步,他能感受到时间,挖出心,没死,这是第七个百年;边修炼,边重连血管,八百年;九百年,安歪的心发痛,被星陨穿过时尤其,他又挖出心。这次没再放回去。但述归知道他还在疼——时不时眉会皱,手指微屈,无意识去看心口。回溯镜被魔君温养这么些年,逐渐生出灵智,贴心在旁标注——“幻痛,常见于脏腑有缺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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