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这么好的孩子,如果你爸爸是局长,是处长,你就不用活得那么辛苦……
都是爸爸没有能力啊,都是爸爸没有做好,才让你这么辛苦”
林肖肖瞪着眼睛,使劲把快要流出的眼泪给憋了回去。
“孩子,人只活一次,千万不要让自己后悔了……
抓住这次机会,飞上枝头当凤凰吧!
都说嫁人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,你就投胎到吴家吧,爸爸看着挺好的。”
啊?林肖肖瞬间着急了,这是什么话,这做的什么春秋大梦啊!
“爸,爸,你冷静一点。我不要嫁给吴昊天。我现在就很好,马上就能解放了。你看,咱家的债都还清了,我还能去留学。你看我都被巴黎的学校录取了。我的梦想实现了,爸,我挺好的,真的,你别哭了,哭得我也想哭了。”
林肖肖越是说自己过得好,林爸越是心酸。
“我女儿太善良了,好孩子,你太不容易了啊,太不容易了……”
林肖肖红着眼睛说:“爸,我挺好的,我挺好的,以后我去了巴黎,你和妈也好好的。你好好照顾好妈妈,对她好一点。她实在太辛苦了,少接点打扫的活。她手都破了,我每次都特别心疼她。”
林肖肖本来说自己的委屈,语气还能勉强维持住。说到妈妈的委屈,忍不住声音颤抖,也哭了出来。林爸哭着点头,父女两哭成一团。
闪回小时候的林肖肖和爸爸妈妈。
春节吃年夜饭之前要先上供。幼年的林肖肖满怀着期待和恭敬之心,捧着年菜等着供祖。突然被亲戚赶走:“这小丫头谁家的?女孩子供什么祖?女孩子又不是我们林家的人!”
林肖肖不明白,我明明姓林为什么不是林家的人?!
旁边的姑姑打圆场:“女孩子供了祖宗收不到的,没办法的。”
林肖肖更不明白了,为什么女孩子供了就收不到?
旁边的奶奶撇着嘴已经不怎么高兴了:“可惜啊,现在只能生一个了,还偏偏是个女娃子,啊哟,这可怎么办哟。”
林肖肖的妈妈低着头扒饭,假装没有听见。
林爸却僵着脖子反驳:“你们啊,怎么还是老一套。现在男娃女娃都一样的!你们看着吧,我们家肖肖这样的女娃子,以后肯定比男娃还顶事儿!你们都喜欢男娃子,我偏偏喜欢女娃子。”
成年后考上大学的林肖肖又回家去吃年夜饭。亲戚们招手让她上供,还对着供桌说:“这是我们家出的大学生,不得了啊,可有出息了!”
林肖肖微笑着揶揄:“我能供祖啦?”
旁边的亲戚一本正经得说:“现在女孩子上供也能收到嘞。”
成年以后的她,早就不在乎这些了。可是小时候爸爸的那句,我就是喜欢女娃子,却留在了她的心里,成为了她的底气。
当有人说女孩子不行的时候,她心里知道我能行,一个人是否优秀,不能简单粗暴得以性别作为依据。
她曾经悄悄问妈妈:“奶奶总是因为你没生男孩给你话听,你气不气啊?”
妈妈笑着说:“我才不理她呢,当时啊我就想生女孩,知道你是女孩的时候,我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。我对着你爸爸大声说,你知道伐,我生了个女孩哦!”
看着林妈眉飞色舞的样子,林肖肖仿佛看到了那个因为她出生,而充满喜气的家。
如果幸福能够定格在那一刻,那该多好。
后来父母下岗,林肖肖的父亲做生意又被骗,家里总是负债,林妈经常流泪和骂林爸。他们一家受尽了生活的委屈。
☆、也许曾经
闪回吴昊天和林肖肖小时候偶遇的那一天
晚上林爸林妈回家的时候,看到家里多了个孩子。
这才知道了林肖肖捡了一个小朋友回来,这个小朋友也很奇特,连家里住在哪里都说不清。好在这一家人都是热心肠。林爸让林妈在家里休息,上了一天班也累了。他自己带着吴昊天做了好几站公车,把这孩子送去派出所。
这是吴昊天第一次坐公车,他才知道公交车是这么晃的。以前的公交车是两节车厢,中间有一节软车厢,转弯的时候,那节车厢的座椅就会移动,还会露出两个大洞,能看到地面。吴昊天一直看着移动的座位和旁边的那个洞琢磨。
林爸提醒他:“那边会动的地方不能站,危险。”
然后把自己面前比较低的扶手让给他,叮嘱他抓牢了。
晚上的车厢忽明忽暗,吴昊天抬头看着林爸,突然明白了为什么,林肖肖有那么多生活小常识。其实谁都不是生来就什么都明白的,都是父母在身边这么大事小事的,一点点教出来的。
这是他第一次被长辈关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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