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
半晌,凌望钧叹了口气:“皇叔若是知晓,定然也不会应允。”
提及凌晏迟,戚如穗眸光一黯:“所以还得你替我瞒着。”
凌望钧笑了笑:“皇叔若是察觉,朕可瞒不住。”
戚如穗打趣着开口:“我出征这些时日,陛下处理朝政,可还得心应手?”
凌望钧轻笑一声,摇摇头道:“大部分重担,实际还是落在那群大臣身上,朕只是施行决断而已。”
“从前是太子时,有父皇和皇叔在,朕还从没想过,那些奏章像是永远也批阅不完,大臣们偶尔还会因为一件小事争执得面红耳赤。”
凌望钧说着,无奈地叹息一声:“如今朕真正站在这个位置上,才知其中之艰难。”
戚如穗垂着眸,心头感慨万千。
幼时有凌晏迟庇佑,他独自一人揽下一切,他们从不必为此烦忧。
然而随着年岁渐长,时移世易,那些属于他们的责任也渐渐回到了他们肩上。
从前那些无忧无虑的生活,也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记忆了。
半晌,她才轻声说道:“是啊,毕竟我们也不能依赖皇叔一辈子。”
二人短暂对视,一笑而过。
此时此刻,他们是君臣,更是挚友。
这时,远处楼阁之中,骤然绽起一簇烟花,映亮了两人的身影。
烟花散尽,戚如穗看得恍惚,感慨出声:“若是此时,奚悦也在就好了。”
此话一出,二人皆愣了一瞬。
此处是整个京都最高的楼阁,从前他们三人,也总爱聚在此处一起同赏烟花。
可如今,幼时亲密无间的好友,此刻却走到如今相谈无措的地步。
气氛一点点凝滞起来。
戚如穗正想着绕过这个话题,便听身侧凌望钧缓缓开口:“奚悦此刻,应当身处江湖某一处吧。”
戚如穗猛然抬头,不可置信地看着凌望钧,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。
凌望钧笑了笑,知道她在想什么:“你率军出征后,王府出了些事,那桩婚没成。”
“戚飞燕其实是敌国细作,手中握着把柄要挟皇叔与她约定,实际是欲接近行刺朕,好在那日已将她就地正法。”
戚如穗眸光一颤,倚靠在围栏的手缓缓收紧。
她刚刚凯旋回京,万没想到自她离开后,竟然发生了如此多事。
许久,戚如穗才找回自己的声音:“那奚悦她……?”
“奚悦自请与皇叔解除了婚约,之后便离京入了江湖。”凌望钧顿了顿,轻笑一声才道:“奚丞相哪肯罢休,几度去了王府,后来不知皇叔与他说了什么,奚丞相竟也慢慢接受了。”
半晌,戚如穗才从错愕中回过神来,第一个念头却是担忧:“可她的身体,不是自幼体弱……”
凌望钧安抚地看了她一眼:“皇叔既然会准许,应当也为她想好办法了。”
戚如穗垂着眸,心绪纠缠良久,才轻笑了一声,说不上是何等感受,只是心头隐隐有些羡慕:“这大概,是她这辈子做得最大胆的事了。”
凌望钧倚靠着围栏,没有说话,只是垂眸注视着戚如穗鬓边的一缕被轻风拂过的发丝。
所有的情愫皆被压抑在心底,凌望钧暗自下了决心,他在位一日,便会护着戚如穗一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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