抱鸡娘娘和萧焉什么都看不见,耳边只是不停传来利刃刺穿身体的钝闷之声,死神迫近时绝望而痛苦的呻——吟。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。
这场仿佛无休止的屠杀在不断向抱鸡娘娘和萧焉逼近。抱鸡娘娘一个翻身,抓起两个包裹挎在萧焉肩膀上,扯起他道:“我们得走。”
她生得实在瘦弱,萧焉和李柔风差不多高,更结实些,便是在水牢里被囚了十个月,抱鸡娘娘仍觉得他比李柔风要沉重许多。她双手紧紧地抓着萧焉的双臂,使出吃奶的劲儿,半背半拖地带着他往前走。
她吭哧吭哧的,一句话也不多说,萧焉忽的道:“小丫头,其实我知道你是谁。”
抱鸡娘娘足下一滞,很快就恢复如常,继续往前走。她咬着牙关道:“澂王殿下的记性,着实比那死人好多了。”
萧焉道:“他如此信任你,想必还不知道你是谁罢?”
抱鸡娘娘冷冷道:“你少说两句,能多活几天。”
萧焉问:“你喜欢他?”
抱鸡娘娘哳哑着嗓子道:“萧练儿,你再多说一句话,我把你扔到水里去!告知他你失足落水,魂归西天,他也不过是坐在水边大哭一场,又能奈何。”
萧焉怒道:“好你个泼妇,竟敢威胁孤!”
抱鸡娘娘便把他掼到地上,踹上两脚:“威胁你算什么!我还敢踹你!你有种你找李柔风告状去啊!你去啊!”
萧焉四肢无力,反抗不得,当下气也不是,怒也不是,一片漆黑,甚至都瞪都瞪不了她,一时之间,只能紧咬牙关,被她提了后心衣衫,在地上拖着走。
半个时辰之后,李柔风才满身血气地追过来。“那边出口已经被封死。”他道,“须得另觅出口。”
硐室中一时陷入岑寂。
良久,抱鸡娘娘问:“那些前来接应的兵是不是都死了?”
“都死了。”李柔风低声道,“我看见了他们的魂魄。”
萧焉没有说话,抱鸡娘娘和李柔风都沉默了。
并不是没有想过杨燈会有所察觉。他们谋划了这么久,倘若杨燈毫无察觉,那便rǔ没了他“雷神将军”的称号。
抱鸡娘娘现下回想,她在水牢底下提醒萧焉时,说到了“维摩”,那其实是一句口误,说出来后,她冷汗涔涔,而杨燈却毫无反应。
杨燈其实在更早的时候便察觉了她与李柔风私下有所图谋,只是静观其变。恐怕杨燈带他们两个下水牢见萧焉,也不过是为了顺藤摸瓜,引出澂王隐藏着的更大势力。
但他们还有别的路可走吗?就算知道杨燈已经虎视眈眈,他们能不救萧焉吗?
士为知己者死。
为了救出萧焉,已经死了多少人。没有人去问值得不值得,担得住人心的就萧焉一个,所有人,都是孤注一掷,破釜沉舟。
所以杨燈狼伺在侧又如何,如萧焉所说,生途还是末路,走过了,才知晓。
抱鸡娘娘起身,道:“走吧。我们有两个人一日的口粮,省着些吃,倘是能在七日内找到别的出路,我们或许还有救。”
她冷生生道:“李柔风,粮食不够,你就别吃了。”
三个人没有停留,李柔风背起萧焉,抱鸡娘娘背着包裹,立即启程。
这采石硐天大得出奇,大洞小洞无数,支洞旁生,洞中套洞,极其迷乱。萧焉过去行军,在森林和溶洞中遇见过这种迷宫一样的地形,深知遇上“鬼打墙”对军心士气的打击,便指引着李柔风和抱鸡娘娘二人,在黑暗中勿要去刻意分辨和记住方向,只要沿着右手边石壁前行,便不会走重复的路。
这一条漫漫长路,仿佛完全没有尽头。硐中阴寒之气极重,怪声不绝,仿佛四处都魑魅魍魉潜伏。抱鸡娘娘和萧焉之前针锋相对过那么一次,此时势同水火,便是不言语,李柔风也能觉出二人之间似乎发生过什么冲突,相看两生厌,甚至有着剑拔弩张的紧张。
于是一路上,三人之间无话可说,充斥着令人压抑的沉寂,几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。
三人通过李柔风是否能够视物来辨别时间。每日阴世与阳世两度相交之际,抱鸡娘娘会给萧焉一个冷馒头。
走到第三日尽头,除了李柔风,抱鸡娘娘和萧焉都已经虚弱了很多。为了尽快找到出口,抱鸡娘娘每日只睡一两个时辰,其余时间,紧随着李柔风行走。李柔风感觉她的脚程变慢了许多,问她还能坚持么,抱鸡娘娘斥他别废话,早些找到出路才有活着的机会。她还让他不要同她说话,他有阳魃在身边,体力不会削弱,她却是说一句少一句。李柔风心知她在硬扛,可是这般境地,又能有什么法子!他只能挽了她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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