表盘指针往三位数上狂飙,钟遥平时再措置裕如,也在如今的情形之下愣住了。他勉强摆出了一个镇定的笑,合上储物格,柔声问道:“裴少,你准备带我去哪儿……孟总那边,应该还不知道吧。”
不是没有可能,孟明奕将他送给了裴泽,但他转念一想,又觉得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。
那晚伴随着孟明奕的巴掌一并而来的还有四五张极其相似的照片,照片上是两个他认识的人,裴泽和萧栩。地点在方栖宁的酒吧里,裴泽将萧栩压在墙上,形容似乎在亲吻对方的耳垂。
烟蒂不经意从唇齿间掉落,孟明奕掐着他的后颈,阴沉道,“你以为姓裴的是什么善男信女,我告诉你,你最好知道什么叫本份,跟着我的本份就是管好你自己。”
偃旗息鼓后钟遥缩在被褥里喘气,多可笑啊,孟明奕这种畜生也会有所谓的洁癖,只对别人不对自己,双标极了。
……可是,说完全没有反应是假的。在看到那张照片后,他摇摇晃晃的一颗心就此悬在喉头,呛得鼻酸不止,上不去下不来,久久卡在半空。
上高速前的最后一个红灯亮起,方齐瑞握着方向盘猛地停了下来。嘴里的奶糖融掉大半,剩下的软成小小一粒,被他卷在舌尖,迅速溶成糖水。
他还没回答钟遥的问题,眼前是一张清丽懵懂的脸,眉梢眼角无一不透露着无害的成分。他迫不及待想要找个人分享奶糖甜丝丝的味道,而钟遥是不二选择。
他发觉自己愈来愈没有所谓的过度情绪,大多数时间都是死一样的宁静,失去了身体里最为重要的一部分。
“去岳东省,”方齐瑞用左手大拇指抹掉钟遥唇瓣上水亮的痕迹,把那根手指含进口中舔了舔,回答他的第二个问题,“当然不知道,也没必要知道。”
红灯不知何时转了绿,钟遥心跳如擂,靠在皮质的座套上拼命平复着心情。
人真是奇怪的动物,怎么能够如此轻易就对同类动心呢。方齐瑞大学主修金融,拿了电子信息系的双学位,习惯于精确计算,却始终弄不明白何为喜欢。
但这不妨碍他选择性收下别人的爱意。
多可怜的笨蛋,偶尔几次受到温柔对待就诚惶诚恐地献上满心的喜欢。和他的弟弟完全不一样,那是个恃宠而骄的主儿,天生是要别人宠着的。
想起方栖宁,他的心情又愉悦了几分,于是转而让钟遥与他同享快乐。再开二十分钟就是飞机停驻的地点,方齐瑞匀速驶上高速,直视前方道:“你是不是看到我和萧栩在楼梯转弯的照片了?”
不等钟遥回答,他继续说道:“错位而已,我故意的,听到后面有人在偷拍,就索性将计就计了。”
钟遥心神巨震,他何等聪慧,对身旁男人的认知又提高了一个台阶,与之而来的是更深的迷茫。
地下停车场又暗又冷,车里乍一打开空调,钟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,下意识地望向他。
方齐瑞侧目看了一眼,“小心别冻感冒了。”
……
两小时的航程令钟遥如坐针毡,方齐瑞拿了块毯子给他盖上,而后坐在了旁边闭目养神。英挺的眉目在灯光下格外惑人,钟遥犹豫着不敢有所动作,紧挨着他的男人反倒睁开了双眼,“你不休息一会吗?”
“我……”钟遥难得有卡壳的时刻,在只有他二人的机舱内僵住了。
方齐瑞近乎鼓励地望向他,暗示他想要问什么都可以。
钟遥落入陷阱,极小声地说:“去岳东省……做什么?”
“是我要办一件事,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就把你一起带来了,”方齐瑞无需扮作花花公子,却也变不回他以往的口吻,混合出了一丝奇异的温文尔雅,“你陪我在这儿住几天,可以吗?”
这样的解释无法让钟遥放松,方齐瑞显然知道这个道理,“你的经济约明年二月到期,但工作已经停了有大半年,基本上顺顺畅畅熬到明年二月就是自由身了。在那之前你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思考,接下来的人生打算怎么过,换一个城市,飞别的国家,怎样都可以。”
这一长串蕴藏着巨大信息量的话砸晕了钟遥,他费力维持住了脑袋的清醒,自言自语般小声复述道:“接下来的人生该怎么过……”
他当然是想过这个问题的。
最好的打算是孟明奕厌倦了,像对待别的情人一样甩张信用卡,或者留下一套房子。他可以用卖掉房子的钱去一个三四线的小城生活,做普普通通的上班族,顺遂地度过后半生。
至于更坏的打算则多得无法想象。
可方齐瑞给他的选项仿佛是从天而降的馅饼,钟遥实在害怕这其实是一个天花乱坠的陷阱。他抬起头,对上方齐瑞深灰色的眸子,泛白的指节覆于膝上的绒毯,迟迟没能接上来后半句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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