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三十那晚,秦榛榛给秦舒山发去了拜年短信,秦舒山没回。
听宋川说,周姨唠叨了一晚,说人还在白岩镇呢,就是不回来过年,也不知道这个秦榛榛脑子里在想些啥,邻里之间要是知道了,不得说是她这个后妈不够好,欺负她一个女孩子?
秦筱朵说,别唠叨了,想姐姐回来过年,那你就去叫她。
周姨不叫,说要叫也是秦舒山叫,她一个外人管这些做什么。秦舒山叫筱朵叫,筱朵也不肯叫,说我这个做妹妹的管那么多干嘛。
临到春节联欢晚会开始唱歌,始终没一人叫秦榛榛。“
这许多繁杂纠纷秦榛榛早已抛在脑后,在她新布置的小家里,那个60平的小三房的就房间里,嘎婆和她包饺子,张爷爷坐在沙发上喝茶,小水妹和春妹一人一坐垫嗑瓜子,看着主持人喜气洋洋,歌舞升平,虽是看个热闹,却总能感觉到生活是有奔头的,洋溢着活着的激情。
直到倒数时,春妹拉了小水妹去楼下看放烟花,秦榛榛趴在窗台上,瞅着她两,啪的一声,头顶烟花绽放,夜空被点亮了。
“季星泽,快看,跨年了!”秦榛榛在电话这头说。
“新年快乐啊!”季星泽在视频那头给她拜年,“祝你新的一年,安安稳稳,事业继续推进,也要更爱我哦。”
季星泽身后一堵白墙,他在镜头那边,绽放笑容,笑容却勉强得很,黑眼圈极重,头发又恢复到鸡窝那模样。
秦榛榛一边看着头顶停不下来的烟花,一边低头看着楼下的两个孩子,偶尔瞟上一眼屏幕,“也祝咱们的星泽哥哥,一切顺利呀!叔叔赶紧好起来!”
一个火箭炮发射过来,正朝着春妹方向,秦榛榛慌忙大喊:“别站那儿,站到对面去,注意点儿安全。”
待到再次将视线回到视频上时,季星泽已经关了视频,调成语音模式。
“谢谢你,咱们都要快乐。”季星泽说。
说完,便说自己要忙,匆匆将视频挂了。
直到大年初二早上,秦筱朵不到六点来了电话。
“星泽哥哥的爸爸去世了。”
“什么?什么时候?”秦榛榛愕然。
“就在大年三十那晚,我是看季钦朋友圈才知道的。他发了讣告。”
秦榛榛叫秦筱朵截了朋友圈,直到行行黑字映入眼帘,又见到季父黑白照片,秦榛榛心脏骤停似的,缓缓放下了手机。
她想要立刻去到英国,陪在季星泽身边。
可是英国的签证也需要时间。
她查了许多种方法,最快也要十来天。
秦榛榛无力极了,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。
这种时刻,一切的语言都抵不上站在身边,坚定地陪伴。可她却什么都不能做,也什么都做不到。
唯一能做的,就是静静等着,等着季星泽回来。
她拨通了苏珠伊的电话,想要从苏珠伊口中多知道些关于季父的消息。打通电话时,苏珠伊正身穿一套的黑色礼服,手持黑伞。她将电话放在手边,秦榛榛能从电话那头,听到沙沙细雨声,牧师沉重祷告的声音,季星泽虚弱的致词声,还有棺木落地的声音。
苏珠伊说:“你有心了,需要我告诉季星泽吗?”
“不用了,不要打扰他,我会在这儿等着他回来的。”秦榛榛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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