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爸爸会先去看望那个被逐出家族的儿子。
他们踩着泥巴走进镇子,穿着花哨T恤的阿埃塔人在路边打招呼,爸爸昂着头并不理睬。几名游客举起相机,他用冷酷的眼神和口水加以警告:「呸!别靠近我!」
「Miraaquí!」游客们大笑起来,挥舞手臂。
他们来到一间插着十字架的红砖屋子。「方德维拉修女!」爸爸站在门外喊:「奎诺人从皮纳图博爷爷那里来了。」
修女出现在门口,她是阿波见过最白的人,白得像满月时的月光。
「我知道你来干什么。」五十岁的修女说:「来喝杯茶,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。你好吗阿波?你的哥哥很好,他昨天坐车去伊巴市了,萨庞巴图村一半的人已经离开。」
「她没有哥哥。」爸爸板着脸:「我不喝茶。」
修女说:「有几个阿埃塔部落也向低地转移了,你们也必须走。一周前,皮纳图博山开始出现红色烟雾,我向马尼拉政府报告了这件事,火山学家普诺巴耶博士带着调查小组登上山顶,一天之内测到200多次震动。听着,火山要爆发了,而且很快。政府的传令员正在去往通知每一个阿埃塔部落的路上。」
爸爸的眉毛抖动一下:「皮纳图博爷爷不是火山。」
「它是座火山。」
「它从来没有爆发过。」
「五百年之内没有过,但不代表未来不会。」
爸爸大声说:「阿波那玛雅里对两万阿埃塔人是仁慈的!」
「神爱世人。灾难会到来,但神会向依靠他的人发出应许,擦去他们一切的眼泪,不再有死亡,也不再有悲哀、哭号、疼痛。」修女回答:「我们应该勇敢面对苦难。」
「你的神,不是我的神。我们走!」爸爸向修女的长袍上吐了一口唾沫,怒气冲冲离开教堂。他们离开村子踏上归程,阿波没能见到汽车、电视,更没能喝到可口可乐,她不敢开口同爸爸说话,她从没见过爸爸如此生气的模样。
直至再次见到那颗野橄榄树,爸爸才停下脚步,让气喘吁吁的阿波慢慢赶上来。
「不许对任何人说起修女的话。」男人把猴子皮丢进树丛,对女儿严厉地说:「否则阿波那玛雅里会生气,明白吗?」
阿波噙着眼泪点头,其实她根本没搞懂发生了什么。
第二天下起了雨,一个身穿土黄色衣服的人来到洞穴门前,声称自己是马尼拉政府的传令员,爸爸带着几个男人用长矛赶走了他,说他的证件是伪造的,脖子上还戴着十字架,根本是天主教派来蛊惑人心的间谍。
这一天,猎人没有取得任何收获,洞穴里储藏的稻米不多了,女人们忧心忡忡地摘回水果,这些奇怪的果子长得又甜又大,但纷纷在枝头腐烂,就像几天之内过完了整个雨季。
晚上,外面漆黑一片,雨点击打着香蕉树叶,大人们沉默地坐在火塘前抽烟。阿波再次对岩石说:「山神大人,山神大人,你在吗?」
久违的答复出现了:「你是谁?」
「我是奎诺的阿波啊。」女孩惊喜地捂住嘴巴:「你去哪里了?你还好吗?」
「我在向更冷更轻的地方前进。」声音说:「我分不清方向,可有一股力量推着我向那里去,我想伙伴们是用同样的方式离开的。」
「我听说,你要用『火山』来降下惩罚,是这样吗山神大人?」阿波忍不住问:「我们会死吗?其他阿埃塔人呢?那些低地人呢?」
声音停了一会儿。
「我不懂。」它略显迷茫地回答:「我一直生活在这里,一个方向很热,很重,越靠近,四周就变得越黏稠,甚至坚硬;而另一个方向很冷,很轻,若深入,会感觉失去束缚。有一层边界在冷的方向,我从未跃过那道边界,可伙伴们都消失了,我想他们去了边界另一边。」
「就像山下的世界一样,你要去的,是马尼拉吗?」阿波说:「我听说那里什么都有。」
「我不知道,我很孤独,也很害怕。」
「不要怕。」阿波张开手掌,用掌心温暖着岩石:「我和山神大人在一起。」
「就要到达边界了。我的方向是正确的吗?」
「爸爸说,阿波那玛雅里永远是正确的。」
地震开始了,洞穴顶部的蝙蝠粪如雨落下,地面裂开,喷出浑浊的泉水,奎诺人惊恐地抱起陶罐、藤篮和肉条离开洞穴,在夜色中瑟瑟发抖,爸爸用身体护着火种,在雨水中哭泣起来:「八条河流的统治者,至高的阿波那玛雅里,你要抛弃我们了吗?你不再享用我们献上的烟火、水果和米糠了吗?你不再保佑我们的双脚不被雨水沾湿了吗?」
雨水浸湿了阿波的披布,背上的伤口疼痛起来,她跪在泥浆中尝试与山神沟通,可天摇地动,世界喧闹而寒冷,再也听不到一声答复。
朝阳终于再一次升起,地震停止了,疲惫的奎诺人惊讶地发现皮纳图博山恢复了平静,血红色的云雾消失了,可以清楚看到山顶反光的黑灰色岩石。爸爸吹亮奄奄一息的火种,点燃浸油的火把,向天空举起双臂,「阿波那玛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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